1月13日,国际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标准普尔决定下调17个欧元区成员国中9个国家的主权信用评级。此举或是欧洲主权信用危机再度升级的标志。
1月13日,意大利10年期国债收益率高达6.618%,标普降级将可能使其再度回到7%的不可持续的水平上。标普的下调评级行为,可能导致欧债危机救援体系陷入困境。2012年一季度是欧债危机发展的重要节点,标普下调评级将严重影响相关成员国的融资能力,而这个季度是“欧猪五国”的偿债高峰。标普降级对欧洲可谓“雪上加霜”。
评级下调可能引发欧洲银行业的资产负债表风险。由于9个成员国的主权信用评级被下调,那其相关债券收益率被迫上升、价格将下降,对于持有大量欧元区成员国主权债的银行业而言,根据以市定价和风险价值的原则,进行资产的减计是一个必然的举措,这就使得原本就较为脆弱的资产负债平衡面临新的风险,要么提高资本金水平,要么抛售相关资产,两个途径都会放大金融风险。
标普在欧元区偿债高峰来临前夕降低相关成员国的信用评级,广受欧盟和相关经济体的诟病,大有“落井下石”之嫌。不过,虽然欧盟、欧元区和相关经济体对标普的行为大加挞伐,但毋庸置疑的是,欧债危机的救援确实存在重大问题:
一是在救援框架、方向和政策方面仍然没有取得政治上的妥协。德国不愿意让欧洲央行承担最后贷款人职能,同时不愿在欧元债券上承担额外的成本。英国甚至不参加欧盟峰会,使得欧盟27国的“财政稳定联盟”变为欧元区的“新财政协议”。
二是在救援的政策上仍然不足以遏制欧债危机的恶化。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是一个临时性的应对机制。从目前的发展状况看,现有救援框架可能无法承受欧债危机深化带来的系统性压力,其救援的有效性明显降低。
三是在欧洲金融稳定和欧洲联合未来发展上,欧洲仍然缺少明显的改革举措,欧元区仍然面临财政和货币政策二元矛盾等制度性失衡。
权衡短期和中长期政策的成本与收益,欧债危机的短期救援仍是最优选择。对于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发展来说,财政整固短期内很难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一方面增加税收、裁减职员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受欢迎的,欧洲罢工此起彼伏,富人穷人成为“统一战线”;另一方面减少公共支出将直接导致经济下行,税基将大大降低,财政状况可能更加糟糕。法国财政部长巴鲁安在标普下调法国评级之后表示,法国不会因为评级下调而实行新一轮紧缩。在危机深化的情况下,经济体系的资源配置作用都大大削弱,经济增长下滑,经济波动加剧,欧洲很难在短期内获得明显的有效复苏。如果短期的危机救援不力,加上中期的财政整固难以奏效、长期的经济增长不力,那么欧债危机的“解决”可能就是债务违约,或者以通胀作为一个归途。为此,短期救援仍是欧洲最合理的政策选择。
欧债危机的缓解需要新的救援举措,以改变短期救援不力的状况。一方面需要强化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救援的有效性,比如改变其融资能力及救援规模相对有限的状况,比如防范成员国潜在的违约行为。另一方面是确立一个最后贷款人,实质性提高救援的有效性。
欧债危机救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最后贷款人,是让欧洲央行承担最后贷款人职能,还是建立一个最后贷款人救援机制,欧洲仍然存在分歧。现行以欧洲金融稳定基金为核心的救援体系面临诸多风险,欧盟认为应该建立一个机制化的风险防范应对体系。欧盟峰会已在2011年12月一致同意将原定于2013年7月启动的欧洲稳定机制提前一年启动,以扩大救助能力,这一机制最高贷款能力将达5000亿欧元。但是,这个欧洲稳定机制似乎无法解决欧元区成员国2012年上半年的偿付压力。
从中长期的视角来看,债务危机的根本解决在于偿付能力的实质性提高,在于公共收支结构的根本转型,在于欧盟和欧元区制度性失衡的改革和完善,在于欧盟和欧元区成员国经济结构的完善和增长潜力的提升。这些问题在现有救援体系中都没有有效的应对之举,欧债危机的解决任重道远。(作者系中信建投证券策略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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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