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旅游业带动北川震后新生活
在汶川地震3周年的时候,北川县的5万2千套安置房、33所学校、24家医院和大批基建项目相继投入使用,成为北川重生的重要标志。老百姓住上了新房子,孩子有了新学校,城镇的商铺也一个一个开张迎客。但我们知道地震摧毁了山林、耕地和当地工矿业,很多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和收入来源。北川重生是否只是一个表象?又一年过去了,我们重走北川,近距离接触北川人的生活。
北川县曲山镇石椅村村民陈勇和妻子在镇里的动员下办起了农家乐。陈勇告诉记者,餐饮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每年到了吃水果的旅游旺季,院子里坐满了前来吃饭的客人。现在虽然是旅游淡季,但是周末前来吃饭的人还是有不少。陈勇有个记账的习惯,记者在他的账本上看到,流水收入最多的一天他们卖了5000多元,当天接待了100多人。陈勇说,去年总收入有接近30万,利润基本有10万元钱,今年比去年的生意还要好,到现在都卖了30多万了。
在5.12地震之前,陈勇一家都在北川老县城工作生活。他们家里有一辆大货车,陈勇自己常年在外面跑运输,他的妻子开着一间水果店,凭着两人的辛勤劳作,他们在县城还购买了一套140平方米的商品房。然而这样的生活却停止在2008年5月12日,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打破了陈勇一家幸福平静的生活,房子垮塌、大货车被掩埋、开水果店的门面也在地震中损毁,原本不错的家境一下子变得一无所有。
虽然全家人在地震中幸免于难,但是没有了大货车、没有了门面房,陈勇一家就失去了收入来源,在地震之后的一个月里,陈勇一家依靠政府和亲戚朋友的救助,暂时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然而这样的生活不是长久之计,未来的生活还得依靠他们自己。地震刚刚过去一个多月,陈勇就从当地信用社贷款购买了一辆货车,开始在北川、成都和重庆之间跑运输,在那段时间里,他和妻子一个月只能回一两次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吃住在这辆货车上。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陈勇夫妇一边开车挣钱,一边请人在老家修房子,当时盖房子政府还给补助了2万2千元,另外还有5万元的三年无息贷款。新房子盖好之后已是2010年,陈勇感觉到,开货车跑运输已经越来越不赚钱,正当陈勇寻找新的挣钱门路时,镇里村里动员他办农家乐搞旅游。
石椅村盛产枇杷、李子等水果,而且在周边地区享有盛誉,很多客人到这里游玩,就为了品尝当地出产的水果。陈勇一家也有5亩多果林,分别种着枇杷、李子等水果,这些水果到了成熟的季节,不用下山就被客人买走了。水果吸引了游客,游客增多又带动了水果的销售,而且在山上水果销售的价格也要高于山下市场,这无形中增加了不少收入。北川县曲山镇石椅村副支书陈爱军表示,整个石椅村光水果一项一年的收入是400多万元,接近500万元。
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石椅村专门修建了羌族寨门,为前来旅游吃饭的客人举行隆重的入寨仪式,吃饭唱敬酒歌、晚上举行篝火晚会,这些民族文化的表演和展示,吸引着更多的客人来这里品尝水果和农家菜。羌年文化传承人母广元告诉记者,用羌族文化造福旅游事业,用旅游事业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去年2011年他们全村92户,328人,加上旅游收入,加上水果的收入,人均平均收入10400元。
凭着不服输、不认命的精神,一无所有的陈勇一家人没黑没夜跑运输,才有了发展旅游业的第一桶金,一年十几万元的收入让他倍感欣慰。尽管地震令人伤痛,但事实上在整个北川县,旅游已经成为当地农民的重要收入来源,也为北川县城的人们提供了很多的就业机会。
杨雨欣是一家旅行社的兼职导游,她的主要工作是帮客人做旅游的行程单,偶尔也会带客人到一些省内景点游览。杨雨欣告诉记者,每次进来的时候,其实心理挺难过,而且挺压抑。杨雨欣原来的家就在北川中学旁边,在5.12地震中完全坍塌,如今只剩下了两根矗立着的电线杆。这些曾经熟悉的场景,很容易让杨雨欣陷入到地震的伤痛中,最疼她的外婆在地震中遇难,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妹永远留在了废墟下,还有很多曾经的同学、小伙伴也在地震中离去。地震的回忆无法抹去,但生活还要继续。2009年,杨雨欣进入北川文化旅行社,成为一名讲解员,她也是地震之后北川县的首批讲解员。当杨雨欣在老县城给客人讲解的时候,北川新县城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2010年年底,北川新县城的安置房终于交付,杨雨欣一家分到了一套92平方米的三居室,她和哥哥也告别了拥挤的简易板房。目前杨雨欣和父母、还有哥哥嫂子一家在这里居住,虽然6口人居住在92平方米的三居室略显拥挤,但是杨雨欣却感到非常满足,因为她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她说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扒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
记者了解到,北川老县城是迄今为止全世界原汁原貌保存的、规模最大的地震遗址,而且地震破坏类型最全面、次生灾害最典型,另外这里还有很多抗震救灾的典型故事,这些都成为珍贵的旅游资源。绵阳市北川老县城保护工作指挥部纪委书记赵凯生表示,他们的遗址区是2010年5月份对外开放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接待了这个来纪念、参观、考察,以及来进行科学研究的人员,已经将近230万多人,而且每年在以25%以上的速度在递增。目前地震遗址区正按照纪念、展示、宣传、教育和科研的五大功能进行完善设施和提升服务水平的工作,未来这里将成为北川文化教育旅游产业基地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这里服务水平的提高,会有更多的人到这里接受教育,到这里来纪念、祭奠或者说进行科学研究,这些人来了以后,就会对周边的景区起到很重要的带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