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贝莎夫人的际遇更值得同情，还是简·爱与罗切斯特的爱情更显珍贵？终日周旋于女人之间的罗切斯特是一个外表奔放而内心克己的绅士，或本性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在现代芭蕾舞剧《简·爱》中，观众会一次次被带入这样的思考之中，有共鸣，但更多的是颠覆。昨天下午，该剧在太仓大剧院完成了首次彩排，争论便也展开了。
贝莎夫人一跃成主角
舞台上，贝莎·梅森眼光呆滞，简·爱清纯高贵，贝莎想触摸简·爱，手触到脸庞的一刹那，却如触电般抽离。贝莎和简·爱，两人完成几乎相同的动作，如同彼此的分身。故事伊始，编导帕特里克就亮出了自己的态度，“贝莎是面镜子，镜子里照出了如影子一般的简·爱，更照出了罗切斯特的真实面目。她和简·爱一样重要，一样吸引人，如果没有贝莎，整个舞剧就是一个简单、无趣的爱情故事。 ”
与原著最大的不同是，舞剧将小说中只作为背景出现的贝莎夫人的戏份大大加重，甚至成为了整剧的灵魂人物。当罗彻斯特和简·爱的关系走到一个点上时，贝莎就会出现并改变罗彻斯特的想法，进而改变故事的走向，比如贝莎夫人的两度纵火，既促成了简·爱和罗切斯特的坠入爱河，也导致了简·爱的出走和罗切斯特的失明。对帕特里克来说，贝莎这一角色如同他的灵感缪斯，“因为纯粹的爱而致疯狂，这个角色太悲伤，如同古希腊神话里的美狄亚。 ”
帕特里克也表示：“《简·爱》这本著作是在十九世纪写成，现在是2012年。我认为原著本身很现代，所以这也将是一出充满了现代气息的芭蕾舞剧。如果舞蹈创作成当年的风格，就很像是通过摄像机去看当年的情景，那不如直接去看小说。”但其实对原著的颠覆，也能看出帕特里克对传统爱情观念的坚守，“如果要我为小说人物打分的话，贝莎是10分，简·爱是0分，罗切斯特是负10分，因为他背叛了爱情。 ”
音乐舞蹈亦古亦今
作为一部现代芭蕾舞剧，《简·爱》中的舞蹈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而三个主角之间的复杂关系也给帕特里克的编舞创造了空间，剧中表现人物情感纠葛的双人舞、三人舞都极为出彩。
“帕特里克的编舞完全打破了上海芭蕾舞团一贯以来古典芭蕾的风格，他的舞蹈追求速度和力量，几乎看不到太多古典的影子，甚至还加入了街舞，我们的演员完全不适应。 ”上海芭蕾舞团团长辛丽丽告诉记者，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请错了编导。扮演罗切斯特的首席演员吴虎生也表示，跳完整场舞蹈是对体力的巨大考验，“之前我演过的任何一部舞剧都没有这么快速的舞蹈。”而在剧中扮演贝莎夫人的范晓枫，更是尝尽了苦头，因为疯女人的行为举止原本是夸张和怪诞的，再加上艺术的加工，范晓枫的许多动作看起来扭曲、直揪人心。
而不得不提的是，尽管是一部现代芭蕾作品，但编舞在音乐上的选择却很见古典功力。如爱德华·埃尔加、本杰明·布里顿、约翰·道兰德、德彪西等作曲家的音乐，与舞蹈动作的粘合度非常高，在快慢之间转变，情感也愈发浓烈。剧中，用群舞表现荒原、风沙、火等自然景观也成为帕特里克编舞的一个亮点。
简约舞美打破时空
昨日的彩排也是 《简·爱》整个舞美服装的首次亮相。 舞台上，以紫色为主要基调的舞美极为简约，但在灯光的映射下，展现出丰富的层次感，音乐烘托下，散发出英格兰荒原的气息。舞美设计卡普兰颇为自信地表示， “我旅行时去过约克郡，也在利兹工作过，我知道这些地方都和夏洛蒂·勃朗特有关，这对于我要找到《简·爱》清晰的风格并不难，因为我了解这些地方。”编导帕特里克也表达了他对色调的感受： “我希望色调如同打开妮可·基德曼做广告的香奈儿5号香水一样，你可以嗅到过去的味道，但它又不陈旧，色彩过渡渐变，愈来愈浓，就像云压得低低的被围绕的感觉。”
色彩典雅、层次丰富的丝绸是女演员们服装主要的材质，罗彻斯特穿着黑色皮裘起舞，演员的服饰并没有还原时代特征，这也正是卡普兰的设计理念所在， “我想要以简约的风格来制作布景和服装，它会像过去，像现在，也可以像将来，就好像我们不知自己身处何地的感觉。”
现代芭蕾舞剧 《简·爱》将作为本届上海国际艺术节闭幕演出，于11月18、 19日在上海大剧院正式首演。
记者 李佳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