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在病床前跳起了她喜爱的民族舞,逗她开心。
■爱美的张媛媛在病床上让母亲梳妆
■张媛媛的艺术照
昨日早晨7时许,一名短发中年女性在重医附二院的综合病楼外徘徊。
六楼第34号病床上躺着一名瘦削的女孩,双眼无力地盯着吊瓶上的液体。
“该怎么跟孩子说呢?”中年妇女继续徘徊,她捂住胸口,用头撞击着墙面,“撒了六天的谎,是继续撒谎还是道穿?”
2月12日,农历正月初三
谎言一 “因为你吃坏了肚子,需要住院查看”
病床上的女孩叫张媛媛,从6岁起开始学舞蹈,今年19岁的她正准备考大学,而19日去湖南艺考的火车票都买好了。
12日早晨,南岸阳光小筑小区的一套五六十平方米的住房里,媛媛没念一会英语,头就晕起来。
母亲张凤梅赶紧递上了感冒药。可没过10分钟,药竟全吐了出来。父亲周志刚赶紧背着孩子来到附近的第五人民医院,医生说需要吊水。“还是送到社区医院吊水吧。”媛媛的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是百货公司营业员,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不到四千块钱。
到了社区医院,医生验过血后说:“建议你们去大医院,我感觉这病像白血病!”
“什么?”听到医生的话,周志刚的腿都在发抖:“怎么可能是白血病?”
周志刚赶紧把女儿送到重医附二院。医生初步判定媛媛得了白血病,但究竟是白血病的哪一种,需要住院观察。
“妈妈爸爸,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过夜?”不明真相的媛媛得知要住院,不解地问。
“因为你吃坏了肚子,需要住院查看。”周志刚不忍心告诉孩子真相,强忍住心里的痛说。
媛媛很快进入了梦乡。那一夜,她的父母一夜未眠。
2月13日,农历正月初四
谎言二 “你发高烧很厉害,护士在帮你降温”
医生确诊媛媛患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白血球90万个/每升血,为正常人的90倍。按照医嘱,媛媛需要连续三天透析,以减低白血球。早晨,媛媛被推到一个病房里,见护士拿着大大小小的针管。
“你发高烧很厉害,护士在帮你降温。”母亲张凤梅强言欢笑着说,“打了就好了,媛媛最勇敢了。”
这是媛媛第一天做透析,整整做到晚上10点才结束。
一整天,媛媛一吃东西就吐,睡也睡不着。她问妈妈:“我感觉这次发烧和以前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度数高点,所以还要住院休养。”张凤梅回答。
“那我明天能回去吗?还有好多习题没做完。”媛媛撅起嘴巴不满地问。
张凤梅知道,女儿每天早起晚睡,就是为了考大学。“病好了再看也来得及,现在休息最重要。”张凤梅宽慰女儿。
媛媛点了点头。她的心中有一条五彩缤纷的道路: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当一名舞蹈教师。她缓缓闭上眼,感觉着自己在翩翩起舞。
2月14日,农历正月初五
谎言三 “因为你发炎了,所以需要输水消炎”
早晨,媛媛再次被推进昨日那个病室,她察觉到了异样,“妈妈,我听到医生跟你说我的白血球很多,这代表了什么?”
“白血球多,是因为你发炎了,所以需要输水消炎。”张凤梅故作镇静,可心里一怔:难道女儿知道了?
媛媛不再发问。
袁护士拉起媛媛细小的手腕,不忍心下针,“妹妹你好勇敢哦,从昨天到现在一句痛都没喊。”
“我只要再忍一下就好了。”媛媛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内向的媛媛,不喜欢用过多的语言表达情感。开心的时候跳舞,难过的时候也跳舞,跳舞就是她表达情感的唯一方式。胶州扇舞是媛媛最拿手的舞蹈。
哪怕躺在病床上,她也想象着自己舞动桃花一样娇美的舞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