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3天,警察通知让聂家去看守所给儿子送棉被。
一直到了当年10月份,有警察专门去化肥厂给聂学生送了逮捕证,警察当着保卫科人员的面,让聂学生在写有儿子聂树斌“强奸杀人”的逮捕证上签字,但聂学生一直坚持没签。 “我不相信儿子干了这事,所以不签,我活着就是要等到给我儿子证明清白的那一天。”6月21日,聂学生挥舞着拐杖气愤地向大河报记者说。
聂树斌被处决
1995年4月12日,是石家庄市中院开庭审理聂树斌强奸杀人案的日子,也是张焕枝最后一次见到儿子。这最后一面让张焕枝一直有种“针扎心般的痛”。
“当时中院开庭时不让我进,只让我请的律师进去了,后来等了一个多小时,开完庭了,我到楼上,老远就听见儿子在大声哭,我大喊了一声‘树斌’,他放下捂住脸的双手,看见是我,猛一下不哭了,就喊了一声妈,然后就被带走了。律师后来对我说,树斌在法庭上‘承认了’,但律师辩护说证据不足,没有人证和物证,现场也没手印、脚印,也没有做DNA鉴定,只有口供。”张焕枝说,“律师开完庭离开时还宽慰我:‘你儿子身体没事,证据又不足,你放心吧。’”
张焕枝把律师的话及在法庭上见到儿子的细节回家告诉了丈夫聂学生。4月28日,聂学生又带着一包衣物赶去看守所,因为常去看守所,负责把门的一位看守所工作人员已与聂学生相熟。聂学生说:“当时他把我拉到一边轻声说,‘你不知道?还来送东西,你孩子已经走了’,我一时没明白‘孩子已经走了’是什么意思,再三求证得到明确答复‘聂树斌已经被枪毙’时,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咋会不通知我们家属就秘密枪毙了呢?”
4月29日,当聂家人再去石家庄市中院询问时,得到的答复是,让他们到火化场去领聂树斌的尸体。
1997年秋,聂家才从火化场领回了聂树斌的骨灰,按照农村的习俗,没结婚的孩子死后是不能入祖坟的,除非等到父母去世后,才能迁到父母的坟旁边。聂树斌的坟被安排在了祖坟的旁边,一处杏林深处。
“一案两凶”另一疑凶王书金现身
2005年1月18日,我省荥阳市公安局索河路派出所却抓到了一个名叫王书金的逃犯,他主动交代出在石家庄奸杀康某的基本事实,而这个案子此前的作案者,却是聂树斌。
一案两凶,究竟谁是真凶?从获知王书金被抓的那一刻起,张焕枝便开始了为儿申冤的上访之路,而聂学生则由于受不了儿子是“强奸杀人犯”被执行死刑的打击,偷偷吃了一瓶安眠药自杀未遂,后又因为偏瘫,治愈后行动不便,如今退休在家。
当张焕枝提出再审儿子“强奸杀人案”时,河北省高院拒绝受理。无奈,张焕枝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申诉。
2006年,张焕枝专程赶往邯郸,旁听王书金强奸杀人案。但令张焕枝遗憾的是,虽然王书金在公安侦查阶段已多次供述当年在石家庄市郊区玉米地强奸杀人的犯罪事实,广平县警方也已完成了调查核实及取证工作,在开庭审理过程中,王书金又多次主动供述那起强奸杀人犯罪事实,却先后被主诉检察官和法官以“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事情”为由喝止。
2007年11月5日,最高人民法院将申诉材料函转河北省高院,但张焕枝等来的,仍然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