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2”上周播出第四集《家常》,遭到观众“至今最差一集”的“拍砖”,尤其是节目中河南妈妈为了女儿沈子钰学琴而“不顾亲情”的讲述,竟被网友评为“理解不了的神逻辑”。
更有甚者,网上出现不少“人肉帖”称《家常》中的女提琴手其实是导演旗下演艺公司的艺人。“她比赛拿过奖金还参加商演,琴又那么贵,家里怎么会没钱?完全是只顾求学不顾家人生病与否”……对于这样的言论,“舌尖2”总导演陈晓卿认为“很无聊”,而“舌尖2”《家常》的导演邓洁则很愤怒:“不能忍受有人来伤害我们的主人公。”为此,东方今报记者试图联系这对河南母女以还原事实,但“舌尖2”节目组称,不希望她们的生活再被打扰。不过通过导演邓洁、陈磊,这对母女也针对传言以邮件的形式摆出了事实依据做出澄清。
【事件】
看不懂这对母女与上海红烧肉之间的“神逻辑”
与前三集的褒贬不一相比,《家常》引发的是大范围的“差评”。该集一共讲述了7个故事,除了延续“舌尖2”以人物故事引出美食的叙述模式外,美食的呈现部分被进一步压缩,是目前播出的四集中比例最小的。不少网友认为,这一集严重跑题:“到底是舌尖上的中国,还是泪光中的中国?”
同时,《家常》一集被质疑的焦点集中在了陪女儿学琴的河南妈妈这个故事上。
《家常》中,母亲陪着女儿从河南来到上海学琴。为了女儿,母亲学会了做上海红烧肉,在做的过程中,母亲也在镜头前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不承想,红烧肉的烧法、求学的历程却招来网友的不解、质疑甚至谩骂。
除了“红烧肉风波”、煽情苦情外,母女俩的一些言行还被指“三观不正”——片中讲到,子钰妈妈从河南来到上海当全职陪读,连婆婆病重化疗也未能守候。对此,不少网友认为,家常菜之所以为美,必然蕴含着人与人的关系。但这个母女学琴的故事,传递的已然不是中国美食文化,而是一种畸形的奋斗史——“看不懂这对母女与上海红烧肉之间的神逻辑”。
【流言】 从质疑讲述方式升级到了质疑“选角黑幕”中的利益
如果事情仅限于片子本身的争论,那么尚属“舌尖2”开播后的正常热议范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网络上竟然因此事冒出不少“人肉党”,他们将这个纪录片中呈现的故事拉进现实,声称要揭穿“选角黑幕”。
微博名为“Cheka-机枪天使”的网友气势汹汹地向本集导演邓洁抛出了三四个问题:首先他质问邓洁,女提琴手现在一直在参加的商业演出和邓洁丈夫的公司有什么关系?其次,他质疑女提琴手的妈妈申请VISA的公司证明信是怎么来的?另外,女提琴手曾获得世界中提琴领域最权威大奖,因此他还对片中所讲的5年全靠爸爸负担在上海的费用表示无法相信,“10多次出国费用和那把40万元的琴是怎么来的?她爸爸是谁?”
这几个问题一石激起千层浪,令不明就里的更多网友加入了这场毫无依据、胡乱猜想的口水大战。
【溯源】 她只是在寻找漂泊家庭时发现了这样的陪读人群
“今天我要为一位母亲说几句。对她来说,这是一个不完美的母亲节。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艰辛与无奈,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11日,《家常》导演邓洁在自己的微博上如此写道。
之后,邓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片子本身存在处理上的问题都可以讨论,我接受大家的批评。但是,我不能忍受有人来伤害我们的主人公。”
说起为什么会选择这对河南母女,邓洁回忆:“对于一些家庭来说,‘漂’成了关键词。家人子女长期漂在异地成了一种现象。”于是,2013年夏天,邓洁在北京、武汉和广州做了很长时间的调研后,发现了陪读家庭。这个人群的数量很庞大,在一些城市里,他们还会聚居在一起。在上海音乐学院附中附近,邓洁找到一片老式住宅区。“在那里你会发现,随便走进一个弄堂,不止一家会飘出乐器声,可能是小提琴、钢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找到了这对母女”。
邓洁说:“片中的女提琴手沈子钰获得这项大奖是在2013年年初,但当时我们找到她时,并不知道她获奖这件事。而沈子钰,也完全是当地居民推荐的。”邓洁表示,在此之前,他们完全不认识对方,她自己也没做过和音乐相关的片子。
【回应】 “我们只是拍纪录片的,对谣言或会付诸法律。”
邓洁的丈夫,其实就是 “舌尖2”《心传》的导演陈磊,对于有“人肉帖”表示陈磊有自己的演艺公司,而《家常》中的女提琴手则是其公司签约的艺人,并在文中暗示片子拍摄有利益往来一事,陈磊很无奈:“我是上海电视台的员工,我是拍纪录片的,我怎么可能有公司、有艺人?显然是造谣、是诽谤。”
对于莫名其妙出现的谣言,最令邓洁觉得过分的是:“我的身份证号、电话,我母亲家、外婆家的住址全部被公开在网上,这太过分了。”不过,令邓洁感到安慰的是,那位河南母亲反而还安慰她,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一直在克制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和害怕。她觉得所有的网友都可以来骂她,但不要骂她的女儿,她说‘我女儿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不要玷污我女儿的品格’。”
对于这些超出预期和想象的质疑,总导演陈晓卿表示:“节目可以争论,攻击片中人物就无聊了。”邓洁则称:“可能我们剧组,或者以我个人的名义,会发表声明并付诸法律。”
【反证】
●关于女提琴手曾出国参加比赛和训练营:
由于曾摘得世界中提琴领域最权威大奖,并且是夺得这个奖项中年纪最小的人,所以国外很多大师级人物会给她发出邀请。但只会参与对方承担机票和住宿的邀请赛或训练营。片中说的出国比赛费用要父亲来负担,指的是除了机票和住宿以外的餐费。
●关于“女儿拥有三把琴,其中一把造价几十万元”的传闻:只有一把中提琴,是通过老师帮忙借用的。
●关于子钰母女五年来无法回家看望癌症化疗的奶奶的争议:在奶奶确诊时,是回去过的,并不是五年来从没回去过。化疗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并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作为学生,她不可能天天陪在奶奶身边。其实,我们在平时生活中也会遇到,比如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时,他们都会说,我们都很好,你们不要挂念,没事,你们不用回来。老人都有这样的心思。
●关于网上截图的英文信:片中拍摄到的是一份代老师写给签证官的“无法提供单位银行对账单的说明”。而非“申请VISA的公司证明信”。
●关于7000英镑奖金:是2013年3月获得国际中提琴比赛冠军的奖金。奖金一部分寄回老家给奶奶,剩下一部分用于支付学习、比赛开销及在上海的生活费。
●关于房租上万元的传闻:目前租住的房子,每月租金1600元。从2008年开始租。分别在2011年,2013年两次续租,每月租金仍为1600元。
“舌尖2”节目组不希望沈子钰和她母亲再被打扰
《家常》导演邓洁和丈夫陈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