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好的东西,就去推一推,我推议事规则,你推预算公开
可在研讨会上,并非只有赞同的声音。清华大学教授李楯就直言:“今天对不起,我要说点问题。”
“中国人是不会开会的,这个体制决定了,决策在会议之外。”这位教授以清华大学法学院为例,这本应是最熟悉规则的机构,结果却“最不会开会”,“前面东拉西扯,快到中午了才有人说,‘快吃饭了,咱们赶快把问题解决一下’。”
“如果没有整体外部条件,是很难从这(运用议事规则开会)做好的。”他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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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讨会上,袁天鹏并没有获得充足的时间来回应这个问题。但会下,他承认,自己也一直在思考,“真正解决问题不开会,大问题开小会,小问题开大会”,这就是当下的现实图景。
但在那些可以集体决策的会议中,人们是不是就能正确行使自己的权利呢?在袁天鹏看来,现状是,会议一旦出现分歧人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将会议看做“没有效率,破坏团结,一塌糊涂的东西”。
他认为,议事规则作为一个工具,既能解决分歧,又能避免把解决过程误判为“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大家都建立了按程序来纠正错误的意识。今天可以纠正跑题,将来就能纠正更为严重的越轨行为。”
“我并不是简单粗暴地认为,议事规则,上!问题就全部解决了。”袁天鹏笑着一挥手,“但我认为,不要再去讨论什么是最重要的问题,不要讨论先解决什么。大家看到好的东西,就去推一推。我推议事规则,你推预算公开,他推法官专业化……没有人知道哪个能最先取得进展。”
从2008年至今,“下乡记”的3个主角不止一次地被问到,他们在南塘村究竟取得了什么成果。
“一开始我们可能会很忐忑不安地说没有什么成果,现在,也许我们会很平静地说就是没有什么成果。”寇延丁说。
表面上看,南塘一切如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最近,合作社打算给社里的每位老人发20只土鸡苗,将来再以高于市场的价格回收,以贴补他们的生活。会议室里,7位理事和一位刚刚从贵州来到南塘的实习生围坐在一起,就是否通过这一方案进行讨论。
讨论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那位新来的年轻人每到发言时,就会不自觉地跑题。他在老家养过土鸡,因此,发言总是偏离方案的可行性,而谈论起养鸡的各种注意事项。
就像瓷器店里突然闯进了一头公牛,每一个曾经参加过议事规则培训的人都感到,新来者打破了规则,也打破了他们几年来开会的习惯。毫无疑问,“跑题”必须被制止。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南塘早已变了。”杨云标笑着说。(记者 赵涵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