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的掌声，演员的二度谢幕，舞剧《孔雀》在东方艺术中心的“开屏”，难以用一个惊艳形容。走出剧院的一位舞蹈圈朋友笑着摇摇头，“杨丽萍这是不给后来者留口饭吃！”确实，也只有杨丽萍在中国的舞蹈界有这样的号召力，可以将叶锦添、叶永青、三宝、萨顶顶这样的业界精英招至麾下；也只有她才能培养出像小彩旗这样在舞台连续旋转3000多圈不眩晕的奇才，以及那些口技和舞蹈一样出色的年轻“孔雀”。这不仅仅是一场舞剧，更是一场顶尖的艺术展。
酷似舞台版“阿凡达”
叶锦添，这位被众华人导演青睐的美术指导，在《孔雀》再次显示了他的大手笔——或是宝蓝和亮绿的对撞，或是千山鸟飞绝的一片素白，或是寂静的森林里透出的一缕晨曦，或是漂浮在空中的哈利路亚山。充满了魔幻风的“孔雀王国”酷似阿凡达里的潘朵拉星球，甚至连故事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因为“乌鸦大王”的入侵，美丽的“孔雀王国”将面临一场劫难。
在《孔雀》中，演员既是舞者，也是演奏者，你甚至可以把他看成一个道具。舞台的一隅，一位扮着陀螺的女孩从大幕拉起就开始不停地原地旋转，直到剧终，她扮演的是“时间”，生命就在她一圈一圈的旋转中流逝；舞台上没有乐队，所有的“孔雀”和“乌鸦”都用口技模仿森林里的“鸟鸣”；还有那一棵棵“大树”，竟然会移动，会哀鸣，这不就是《魔戒》里的“树精”吗？
第一幕里，杨丽萍扮演的“孔雀萨朵”从一颗神灵赐予的彩蛋中破壳而出，跳起了她的成名作 《雀之灵》，那手指尖的招牌动作依旧惟妙惟肖，伸展的双臂每一个关节都在转动。那一刻，可以清楚地听到观众惊叹：“为什么她看起来还像十几岁的姑娘？ ”
两小时3000多转不眩晕
在全长1小时50分钟的演出时间里，杨丽萍亮相1小时20分，真正跳完全场的人是“时间”——杨丽萍的外甥女小彩旗，也是传说中杨丽萍的衣钵继承者。
在之前各地演出中，小彩旗的惊艳表现已经引起了观众和媒体的兴趣，前两天北京演出结束后，中国舞协主席赵汝蘅更是跑到后台拉着杨丽萍说，一定要去给这孩子申报吉尼斯纪录。
昨晚，这位名不见经传的13岁小姑娘，又让上海观众见识了她的真功夫。在一个一米多高直径两米的圆形高台上，身穿伞状白裙，长发飘飘的彩旗在一棵树下翩翩旋转，任凭身边的小树花开花落，舞台上悲欢离合，彩旗始终以自己的节奏匀速地旋转，就像时间一样静静流逝，唯美至极。
临近尾声，“孔雀萨朵”化为“雀神”飞向天际，灯光渐渐暗下，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小彩旗的身上，此时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小彩旗的旋转速度也随之加快，音乐在高潮时嘎然而止，也就在这一瞬间，小彩旗纹丝不动地面向观众停在了原地，顿时场内掌声和喝彩声响成一片。
杨丽萍曾透露，彩旗生来就有一些天赋异禀，“刚会走路的时候就爱转圈，而且一点不晕，一开始我们让她转20分钟，再是40分钟，后来就转完了整场近两个小时，大概3000多转。 ”而两小时并不是彩旗的极限，有的巡演城市加了下午场，等于一天要转四个小时，这对彩旗来说“除了有点累，没什么感觉”。而一般的舞蹈演员能原地旋转四至五分钟并且能最后站稳，已经属于基本功相当好的。
爱的故事人性的寓言
作为杨丽萍穷尽半生功力的谢幕之作，《孔雀》不会仅流于惊艳和炫技，其中的哲学内涵更耐人寻味。
整部舞剧围绕“生命”和“爱”两个主题展开，分为春、夏、秋、冬四个篇章。春天是生命的萌发，“孔雀萨朵”从神灵赐予的一颗彩蛋中孵化而出，跳起了《雀之灵》，这正是杨丽萍开始她舞台生涯的标志性作品；夏天，孔雀长出了艳丽丰茂的羽毛，它们开始了恋爱，同时也引来乌鸦的嫉妒；秋天，被“乌鸦大王”囚禁起来的“萨朵”褪去了华丽的羽毛，她的爱人因为分离的思念而奄奄一息，但他们依然深爱着对方；冬天，“萨朵”化身成“雀神”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孔雀”的恋爱，也是杨丽萍和舞蹈的一场恋爱。
杨丽萍认为，《孔雀》虽是讲述爱情的故事，但更是关于一个人性的寓言，里面充满了美与丑，爱与恨，嫉妒与宽恕的较量。 “《孔雀》的故事看起来有点像《天鹅湖》，但却是一种东方文化的表达，我相信过了若干年之后再来看，这部剧一定会成为经典。 ”一位观众如是说。
记者 李佳杰 报道 现场图片 龚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