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微影 | 清晨的经验主义错误
雨后的清晨,天空蓝的像宫崎骏的电影,醒来精神一振,徒步上班。
楼前两颗向阳的石榴红的诱人,颍河路的楝树上挂满了青色的苦楝子,沿街叫卖的第一波小苹果看的我嘴里一酸……
新铺的人行道整洁平坦,笔直的盲道让我想起老家的几位盲人。
他们不定时的出现,排着队,敲着木头,坐在院墙外的石条上,晒着太阳微笑。
左邻右舍把饭分出一碗端出来,他们就放下木头吃饭,吃完心满意足的排着队离开。
现在的盲道可是没见过一个盲人。
他们去哪里了呢?他们是怎么理解这个巨变的世界呢?
白云悠悠,微风拂面,脚步轻快,穿过长长的陇海路跨河大桥。
路边一大片草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是叶片上残留的雨水,像撒满了宝石。
乍看养眼又单调的草坪,俯身细察却是种类繁多高低错落。
贴着土地盘根错节的是狗牙草,细密柔软温良如玉的是莎草,粗壮强韧放射伸展的是牛筋草,而那嚼一嚼酸溜溜的三瓣心形的小叶片是酢浆草。
还有身材修长的香附子,可以用来编辫子。
马唐草在众草中拔高了一个层次,它的茎秆纤细空灵,叶片宽大柔软,尽情的争抢着阳光雨露。
可惜城市里没有驴马牛羊,可惜了这一片美味大餐。
可是为什么牛羊撒欢的乡土野坡,马唐草却更多更蓬勃呢?
和它等高的灰灰菜颜值差多了,但在物质困乏的时期也是一味野菜,只是吃多了会过敏,反正蚯蚓是绕着它走的。
小蓬草和青龙草又拔高了一层,一颗一颗站的笔直,像草坪的哨兵。
顺着草坪走到一处荒坡,草也渐渐变得凌厉,面露凶相。
稍不留神就挂在衣服上的是鬼针草。
小时候在荒地里疯玩,回家后才发现裤腿儿、球鞋上扎的像刺猬一样,那细密的小刺拔也拔不完。
没想到在这荒坡上它又出现了,这个世界少了什么呢?万事万物一个都不少,都在那里,只是我们看不见了。
我们沿着功利的单向街争先恐后,慨叹着世界变的如此陌生,其实一切如初。
鬼针草在那里,苘麻也在那里。苘麻是榴莲的表亲,茎皮可以像脱衣服一样扒下来,果实像磨盘,所以也叫磨盘草。
还有稗子,蓬松的穗已经压弯了枝头,在阳光下,在野草中,轻轻摇晃着,熬过了提心吊胆的春天和夏天,它等来了爱情吗?
呼应它的是牵牛花,一朵一朵蓝色点缀在杂草丛中,像素颜的笑脸。
它们不仅中和了鬼针草和苘麻的尖锐,还让这荒野多了一丝喜悦,让黄钩蛱蝶翩然而至甘拜裙下绕其流连。
在黄蝶的抚弄下,牵牛花静静孕育着它的果实——姜姜籽。
糖炒姜姜籽的味道,瞬间打开记忆之门。
曾经记忆中的野草地,蚂蚱强悍的掠过,撞到你的手上飞走!
它们的后腿带着锯齿,牙齿强大的令人生畏,那不是草蜢,是真猛!
忽然脚下“啪”的一声,原来是踩碎了一只蜗牛。
我站住不动,才发现路上几乎爬满了蜗牛!昨天刚下过雨,这无人行走的上坡野径,被拉拉草占据了大半,然后就是蜗牛。
还有豆豆虫,比起蜗牛它们可是快多了,那么多条腿,不知要去哪里。
它们的世界,就是地面吗?它们会不会抬起头看看天空呢?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它们,走上坡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我之所以走上这个荒坡,是因为曾经走过,过去就是报社新大楼,是一条捷径。
可是,一个新的春夏过去,杂草和构树已经封锁了所有的路,甚至整个荒坡,几无立足之地!
在这个美好的清晨,我只能站在坡顶望楼兴叹,甚至没有时间埋怨,立即认栽,转身下山,跑步上班。
谁会给你时间犯错呢?
谁会俯身去看一朵花呢?
谁会倚树沉眠到黄昏呢?
谁会像一株草那样,从未心怀不满呢?
2023年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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