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从农村进城务工,同样初中没有毕业,同样以卖淫为生,却因为从业地域的不同,使得两个女孩走上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最终拥有了完全不同的未来。
这两个女孩,一个是在四川宜宾“坐台”,后来遇见抢劫犯周克华的张贵英;另一个是在江苏苏州卖淫,后来遇见“苏州12355青少年服务台”志愿者、心理咨询师费月红的小美(化名)。
从媒体上获知张贵英的事情,费月红忍不住拿她和小美做比较,“女孩子,尤其是从农村出来的、没有劳动技能的漂亮女孩,进城后很容易产生不公平感、虚荣心,从这一点上讲,小美和张贵英其实是一样的。”
原标题:周克华女友张贵英案将宣判 律师称其本质不坏
周克华女友张贵英案将宣判 卖淫系被远房亲戚所骗
张贵英案宣判在即,其辩护律师姚飞一改以往在宣判前三缄其口的姿态,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专访。“一个普通农民的孩子,进城务工,想要改善生活,是很正常的追求。”姚飞认为,张贵英“本质不坏,还有救”。
从业多年来,他见过太多像张贵英一样“本质不坏”的失足青年,在他看来,过多关注惨烈的、甚至耸人听闻的案情本身已经意义不大,“可以把关注的节点往前移一移,如果有专业社工或社会组织提前介入,他们可能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张贵英是去年8月苏湘渝系列持枪抢劫案嫌疑人周张贵英案克华的90后女友,认识周克华以前,她在四川省宜宾市城区南岸金发街“坐台”卖淫。今年1月,她被公诉机关以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和窝藏罪起诉,而其辩护律师姚飞坚持免费为她做无罪辩护。
“一周一万元”不应成为关注焦点
一些此前没能得到公众足够关注的案件细节浮出水面。
在从事卖淫活动之前,和所有辍学后外出务工的青年农民一样,张贵英也曾尝试到广州、深圳、东莞等地的电子工厂流水线上从事“正经工作”;失业返乡后,她的经历和大多数返乡务工人员一样,没有“路子”只能在家待业,后被远房亲戚骗去宜宾卖淫。
“试想,如果广东的电子工厂有驻厂社工,如果她失业返乡后乡镇或街道有专职社工,如果乡镇能安排失业农民工参加劳动技能培训,如果……”姚飞把20岁的张贵英称作“孩子”,“她和很多农村孩子一样,想学习技能,想改善生活。都是很淳朴的愿望。”
记者注意到,张贵英案庭审前后,得到公众关注最多的细节是周克华包养女友“一周一万元”。张贵英的家人也曾一度纠结于此,希望律师为孩子讨一个“公正”的说法。
姚飞对此未作过多赘述,“网上已有的案件详情基本属实。”他认为,案情本身之外,政府机构对于社会边缘弱势群体的干预机制和个案危机处理机制更应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他向记者介绍了自己参与的另一起著名案件——曾世杰案,此案曾被称为“川版马加爵案”。2010年3月30日,曾经的高考状元、四川大学学生曾世杰“因丑杀人”,将同校女生杀死,并刺伤两名男生。
“他出生于凉山州的农村,也是农民家庭的孩子。”最令姚飞扼腕,同样也并未得到公众足够关注的是,曾世杰在川大就读期间,曾将自己的心理问题向班级辅导员反映过,却未得到重视,“由轻微的心理问题,发展到后来心理扭曲,变成心理疾病。他向老师说过自己有心理疾病,寻求过帮助,责任在谁?”
姚飞随即又道出了一连串的假设:“如果有专业社工进驻到校园里,如果曾世杰的辅导员有那么一丁点的心理学基础知识,如果……”
曾世杰案案发两年后,记者查询四川大学官网发现,学校校内机构中并未设有与学生心理咨询服务相关的处室或机构。“学生工作”栏下简单介绍了“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中心”的工作职能——积极发挥“大学生心理危机干预五级网络”的功能,最大限度地防止因心理原因导致的不良和恶性事件的发生。